陈孚(1259 — 1309)元代学者。字刚中,号勿庵,浙江临海县太平乡石唐里(今白水洋镇松里)人。至元年间,上《大一统赋》,后讲学于河南上蔡书院,为山长,曾任国史院编修、礼部郎中,官至天台路总管府治中。诗文不事雕琢,纪行诗多描摹风土人情,七言古体诗最出色,著有《观光集》、《交州集》等。
陈孚,生于元太宗十二年,卒于成宗大德七年,年五十岁。《元史》有传,称其“幼清峻颖悟,读书过目辄成诵,终身不忘。”元至元二十二年(1285),陈孚以布衣之身,将其所作的《大一统赋》献给朝廷,受到青睐,授临海上蔡书院山长,任满后升翰林国史院编修官,擢奉训大夫、礼部郎中。元至元二十九年(1292),朝廷任命陈孚为五品副使,随梁肃出使安南(即今越南)。至元三十年(1293)正月,陈孚等至安南。按当时安南接待中国使者礼节,安南世子应开中门,亲自前往郊外迎候。但是,安南世子陈日燇却以丁忧为由,派“陪臣”,开边门迎接。陈孚对安南国这种不友好、不礼貌的行为,极为气愤,立即返回使馆,连续给安南世子写子三封信,指出这种不友好的行为是错误的,迫使对方按正常礼仪接待,从而维护了国家的尊严。
陈孚出使安南,未尝辱命。按常规回国后应委以重任。但当时蒙古统治者在人才使用上,实行民族歧视,它把自己统治下的人分为4等:一是蒙古人,属自己人;二是色目人,指近东及中东—带较早与其合作的人;三是汉人,指原金朝统治区域而归属较早的人;四是南人,指南宋统治地区最后被征服的人。陈孚是南人,当然不能重用。所以,先后只任翰林待制及建德、衢州、台州三路治中(相当于这个地区行政领导的第三把手)等职。他在这种情况下,仍不顾歧视和个人的安危,尽力做好护民工作。大德七年(1303),台州大旱,百姓无食,路上常有饿死 者,不堪目睹。这时,陈孚就如实将台州的灾情上书江浙行省浙东元帅脱欢察儿,要求“发粟赈济”,但是,脱欢察儿贪渎成性仍“怙势立威不恤民隐”,并威胁下属州县,严刑镇压不满的人。这时,陈孚拍案而起说:“使吾民日至莩死不救者,脱欢察儿也。”于是,他就向宣抚使上书,控告脱欢察儿“不法蠹民”的十九条罪状。接着,宣抚使查实了脱欢察儿的罪行作了严肃查办。并命有司“发仓赈济,民赖以全活者众”。这时,谁也想不到,陈孚却为解决台州百姓赈济问题,日夜奔波,积劳成疾,—病不起,卒于台州路治中任上,终年64岁。墓建在现白水洋镇杨岙前园。
父辈陈贻范与陈贻序因好读书,都中了进士,始建“庆善藏书楼”,成为台州第一位建立私人藏书楼之人。至元间将庆善楼扩建,号为“万卷楼”,他成了“万卷楼”第一任楼主。至明朝,其孙陈楧亦是读书之人,和当时名士王祎交厚,在杭州相会时,陈楧嘱王祎作藏书楼记,遂有《万卷楼记》问世。该文记叙了当时“万卷楼”藏书、读书的盛况:“临海陈氏,有藏书之楼曰万卷楼,其书之藏以卷计者不啻万数,而曰万卷焉者,万盈总称之也。陈氏世儒家,五季时,自金华来居县西之松里,族大以蕃,衣冠相继,至宋少卿府君(指陈贻范)始即所居作楼藏书”。后来“聚书益多”发展到“楼为楹间者五”。“东西两偏皆实以书,虚其中以为宾客之所登览,岁延名师,集弟子肄业于楼下,宏状而亢爽,四面豀山环绕如拱。下临广池荷芰交茂。”《万卷楼记》中有一讲究读书之法,说得很透辟,“故为学者,于凡载籍求之必博,而取之必约;求之不博,则无以极其广……取之不约,则无以守其要。”光是藏书是不行的,而读书亦要讲究方法。▲
陈孚一生业绩卓著,载入史册。其实,在当时社会中,他的诗作比他的业绩影响更大。《元史》称他“天才过人,性任侠不羁,其为诗文,大抵援笔即成喊,不事雕斫。”明张纶言在《林泉随笔》中评论说:“陈刚中之诗豪迈卓异,每每惊人。其《题范增墓》云:‘七十衰翁两鬓霜,西来一笑火咸阳;平生奇计无他事,只劝鸿门杀汉王。’《博浪沙》云:‘一击车中胆气高,祖龙社稷已惊摇;如何十二金人外,犹有民间铁未消。’此皆有出人意外之见,较之杜牧《赤壁》、《项羽庙》二诗庶几近之。而他作亦不减此云。”《元代文学史》一书评论陈孚“五言古诗有简谈之风”,可以《烟寺晚钟》为代表:“山深不见寺,藤阴锁修竹。忽闻疏钟声,白云满空谷。老僧汲水归,松露堕衣绿。钟残寺门掩,山鸟自争宿。”他的“七律整丽匀和”可以《鄂渚晚眺》(即《登黄鹤楼》)为代表……
陈孚一生著作甚富,著有《天游稿》、《观光稿》、《玉堂稿》、《交州稿》、《桐江稿》、《柯山稿》等。目前,临海市博物馆存有《观光稿》、《交州稿》、《玉堂稿》。观其内容,则是一职一稿或一地—稿。“观光”则反映其进京时的一路风光;“交州”,则记述其出使安南往返之事;“玉堂”,则是他在任职翰林期间之作。
“仙人黄鹤何的返?搔首踟蹰无限情。”陈孚仙逝已近七百年了,但是,他的《登黄鹤楼》、《黄鹤楼歌》二首诗,仍伴随着黄鹤楼,永留人间,让人吟诵!▲
落日悲笳鸣,阴风起千嶂。何处见长安,夜夜倚天望。
臣家羽林中,三世汉飞将。尚想甘泉宫,虎贲拥仙仗。
臣岂负朝廷,忠义夙所尚。横天青茫茫,万里隔亭障。
可望不可到,血泪堕汪漾。空有台上石,至今尚西向。
圣德天无外,恩光烛海隅。遂颁南越诏,载命北门儒。
万里秋持节,千军夜执殳。前驱严弩矢,后爨拥樵苏。
眷彼交州域,初为汉氏区。楼船征既克,徵侧叛还诛。
五代颓王纽,诸方裂霸图。遂令风气隔,顿觉版章殊。
丁琏前猖獗,黎桓后觊觎。一朝陈业构,八叶李宗徂。
下俗浇浮甚,中华礼乐无。讳嫌讹氏阮,托制僭称孤。
祭祀宗祊绝,婚姻族属污。尊卑双跣足,老幼一圆颅。
陟峤轻于鹿,泅波疾似凫。斜钩青缯帽,曲领黑罗襦。
语笑堂前燕,趋鎗屋上乌。抵鸦身偃豕,罗我背拳狐。
寺号千龄陋,州名万劫愚。笙箫围丑妓,牢醴祀淫巫。
国尉青盘护,军掫白梃驱。阅条亲狱讼,明字掌机枢。
勃窣官中客,鬅鬙座上奴。台章中赞纠,邑赋大僚输。
吏榷槟榔税,人收安息租。黄金刑莫赎,紫盖律难踰。
安化桥危矣,明灵阁岌乎。曲歌叹时世,乐奏入皇都。
龙蕊常穿壁,蒌藤不离盂。玳簪穿短发,虫纽刻顽肤。
有室皆穿窦,无床不尚炉。星华舟作市,花福水为郛。
突兀山分腊,汪茫浪注泸。鼠关林翳密,狼塞涧萦纡。
士燮祠将压,高骈塔未芜。铁船波影见,铜柱土痕枯。
墟落多施榻,颠崖屡改途。千艘商斥卤,四穫粒膏腴。
短短桑苗圃,丛丛竹刺衢。牛蕉垂似剑,龙荔缀如珠。
宝斝罗鹦鹉,名香屑鹧鸪。揭旌图鬼像,击柝聚兵徒。
鼻饮如瓴甋,头飞似辘轳。蚺皮为鼓击,虾鬣作筇扶。
家必烹蛇虺,人能幻虎貙。鱼鳞檐粲瓦,鹊尾海浮桴。
水弩含沙掷,山㺑出穴粗。鳄鱼鸣霹雳,蜃气吐浮屠。
寓县伤分阻,生灵困毒痡。舞阶犹未格,折简岂能呼。
大社初传祃,辕门合受俘。貔貅微偃戢,蛇豕偶逃逋。
天已殂渠恶,民犹奉僭雏。势如纯据陇,政以皓亡吴。
凤札重宣令,狼心更伏辜。幸能宽斧锧,犹自恋泥涂。
献颂尊天子,腾章遣大夫。象鞮言可订,蠹册事非诬。
功欲收边徼,威须仗庙谟。沐薰陈此什,礼部小臣孚。